美国男子卡尔·斯泰纳是一名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他自称在七岁的时候就幻想杀人。
三十年后,他终于将这一想法付诸实践。他利用在景区附近酒店工作的职务之便,潜进游客的房间,强奸并杀害了包括一对母女在内的四名女子,其中两人被勒死、一人被割喉、另一人枭首。
因为案发地点靠近约塞米特蒂国家公园,因此凶手又被称为“约塞米特蒂杀手”。
景区的罪恶
约塞米特蒂国家公园(Yosemite National Park)也被称为“优胜美地国家公园”,地处加州内华达山脉西麓,是美国四大国家公园之一。
公园始建于1890年,以山谷、瀑布、内湖、冰山、冰碛而闻名于世,展示了由罕见的由冰川作用而成的大量的花岗岩浮雕,每年都有几百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来到这里欣赏美景。1984年,约塞米特蒂公园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自然遗产。
但在1999年,在景区茂密的松柏林和花岗岩下,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
2月12日,女子卡罗尔·松德(Carole Sund)的带着15岁的女儿朱莉(Juli)和她的朋友、16岁的西尔维纳·佩洛索(Silvina Pelosso)离开家开始了旅程。
她们先是飞到圣弗朗西斯科,在那里卡罗尔租了一辆红色的旁蒂克轿车。然后一行人在斯托克顿市逗留了一会,朱莉还参加了当地一所大学组织的啦啦队比赛。
14日情人节一早,三人到达位于约塞米特蒂公园附近的雪松小屋酒店,住进了一个三人间。
43岁的卡罗尔和丈夫詹斯(Jens)都是房产经纪人。
几周之前,家里来了一位从阿根廷来的交换生,名叫西尔维纳。因为年龄相仿,西尔维纳和朱莉很快成为好朋友,并在朱莉一家的陪伴下游玩了旧金山湾区和迪士尼乐园。
2月份,一家计划到约塞米特蒂国家公园游玩,因为詹斯当时要出差,于是没有一同前往。
入住酒店后的第二天,三名女士进入景区领略风光。根据目击者回忆,她们曾在公园的Tuolumme Grove一处观赏红杉树。酒店前台称,当天晚上,卡罗尔在他们这租借了几盘录影带,然后就回到房间。
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看见她们活着离开。
案发当天
就在卡罗尔三人住进雪松小屋酒店的前一天,酒店新入住了四名年轻女孩。殊不知在她们刚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盯上了她们。男子名叫卡尔·斯泰纳(Carl A Stayner),38岁,是酒店的一名维修工。
他原本打算强奸并杀害这四名女孩,但当他发现女孩们与当地一名男子回合后,他打起了退堂鼓。
就是这个时候,卡罗尔带着年轻的朱莉和西尔维纳出现了,于是她们取而代之,成了斯泰纳新的下手目标。
据斯泰纳交代,15日晚上,他以维修排气扇的名义叫开了她们的房门,当时卡罗尔在看书,两个女孩在看电影《甜心先生》(
第一个遇害的是母亲卡罗尔。斯泰纳将她带进浴室,用一根三英尺长(约合0.9米)的绳子勒住她的脖子,持续了大约五分钟。斯泰纳说:“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不知道原来勒死一个人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这一点都不简单,就好比是一项困难的任务。”
在杀掉卡罗尔后,他把尸体塞进了那辆红色的旁蒂克车里,然后回到房间解决剩下的两个女孩。
斯泰纳剥光了朱莉和西尔维纳衣服,当着一人的面强奸另外一个。在这个过程中,西尔维娅不住地哭泣激怒了斯泰纳,于是她被带到浴室,成了第二个被勒死的受害人。
在反复强奸朱莉后,因为不想让朱莉看见浴室里西尔维娅的尸体,斯泰纳带着她去了隔壁房间洗澡。在这之后,他把朱莉绑在床上,强迫她看电视。与此同时,他回去原来的房间清理现场。
他把死去的西尔维纳一起塞进了旁蒂克车,拿走了三人所有的衣物,就像她们已经退房了一样。他说:“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觉掌握主动权。”
斯泰纳将整个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床单上遗落的头发也都被他清理掉。当警察问到“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回答说:“我看过发现频道。”
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斯泰纳用毯子包裹着裸体的朱莉,趁着天还没亮,开着载有两具尸体的车偷偷地离开了。
根据审讯的录音,斯泰纳在描述这一段时,他说:“我不知道我要去哪,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一味地开着车,不停地向前开。”
在路上,朱莉开始大着胆子尝试与他聊天,说一些题外话转移他的注意力,她说她的名字叫萨拉。之后,斯泰纳表示出开始有一点喜欢她了,“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她表现得很镇静。”
随着太阳马上一点一点地升起,他也在内心做着决定。他把车停在了一处河流旁,然后带着朱莉下了车,他对她说:“我也希望你能活着。”
之后,斯泰纳再次强奸了朱莉。他让她躺在岸边,捋顺了她的头发,将其平铺在地上,说道“我爱你”,然后割开了她的喉咙。朱莉挣扎着挥舞着手,这在斯泰纳看来是请求他帮助结束她的生命。过了15至20秒,朱莉不再动弹了。
“我不想让她承受前两人那样的煎熬。”说到这里,斯泰纳哭了。
然后他把朱莉的尸体藏进了灌木丛,开着车逃走了。他一直开,一直开,直到快要到树林的尽头。他把车丢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回到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约塞米特蒂山谷。
两天后,斯泰纳拿着一瓶汽油再次来到这里处理尸体。他用刀在车的引擎盖刻下“萨拉在我们手里”几个字,将车身泼满了汽油后点燃。之后,他为了迷惑警方,一路向西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到达莫德斯托市,将卡罗尔的钱包丢在了路旁的树林。
发现失踪
2月16日,也就是受害人遇害的第二天,酒店的工作人员在惯例打扫房间时没发现任何可疑痕迹。她表示,三名女子的东西都不见了,房间钥匙也放在一进门的桌子上,和往常退房没什么两样。
但詹斯却没有在机场等到他的妻子和女儿。他们本来约好在圣弗朗西斯科机场碰面,然后一起去亚利桑那州,他开会她们游览大峡谷。
詹斯以为妻子有事耽误了,于是在机场的旅店住了一晚。到了第二天,他依旧联系不上卡罗尔,他知道出事了,立刻报了警。
接到报案后,当地的警察和约塞米特蒂公园的保安开始在景区内三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搜寻。起初,他们以为三名女子是在丛林里迷路了。但随着搜救工作一天天地毫无发现,这个观点开始动摇。
据称,整整四个周,由警察、失踪人员家属、志愿者组成的搜救队伍借助直升机和滑雪板,找遍了整个公园能找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失踪的卡罗尔等人和她的那辆醒目的红色汽车。
几天之后,卡罗尔的钱包在莫德斯托被发现,里面的钱和身份证件还在。一名联邦探员说:“当时,我们还不确定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一起谋杀。但在那之后,我们搜查了发现钱包附近的30公里,仍然没有找到任何人的时候,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三名女子已经遇害。”
警察和探员走访了附近的住户和商铺店主,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她们。2月28日,在卡罗尔失踪后的12天,调查小组将大本营从约塞米特蒂搬往莫德斯托,这表明这已经不再是一起简单的人口失踪案,而是一起刑事案件。
但与此同时,公众仍抱有希望。当地百姓开始自发走上街寻找三人的去向,詹斯也悬赏25万美元给提供有价值信息的人。
一周后,奖金提高到了30万美元。卡罗尔的小女儿吉娜(Gina)也在电视上发表了声明,请求任何知道母亲和姐姐下落的人能够与警方联系。在镜头前,年幼的吉娜说:“我会努力保持坚强,因为我知道你想让我这样做。但是,妈妈,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尽管全城居民都在担心卡罗尔三人的安危,然而,残酷的现实还是来了。
3月18日,詹斯一家最担心的事情得到了验证。一名背包客在靠近108号高速公路的一处森林发现了那辆被烧焦的旁蒂克汽车。通过车牌,加州公路巡警证实这正是失踪的卡罗尔租用的那辆车。
随后,他们请求FBI支援。19日早上,探员到达现场。打开车门后,他们发现了两具烧黑的尸体。死者已经无法通过肉眼辨别身份,但牙科记录证实死者就是卡罗尔和西尔维纳。
虽然没有找到朱莉的尸体,但是警察认为她有很大几率也已经遭遇不测。抱着一丝希望,调查人员沿着108号公路对当地居民和车辆进行排查,就在这时,他们收到了一封信。
在这个便条上,作者用画图的方式指出了第三名受害人朱莉的埋尸地点。在地图的最上端,写着一行字:“我们和她相处的很愉快。”
3月25日,警察按照地图,找到了被割喉的朱莉,她的尸体已经严重腐烂。
警方调查不分主次
在接下来的几个周,联邦探员、案发地点附近四个县的警察组成了一个专案小组。他们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寻找嫌疑人方面。他们逮捕了莫德斯托和索诺马县所有有过案底的强奸犯、..交易者和有暴力前科的人。
警察认为,嫌疑人应该是对当地的情况很熟悉,起码知道抛尸地点的出入口。否则,驾驶一辆醒目的红色汽车穿越公路和森林是不可能不引起注意的。
3月29日,据媒体报道,警察已经确定嫌疑人是当地人。因为从他选择抛尸地点来看,此处地理位置偏僻,居民们经常将废旧的冰箱、洗衣机等电器丢在这里,或在这里焚烧垃圾,这很好的掩饰了他烧毁汽车的气味。
消息一出,当地居民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满天飞,人们纷纷互相猜忌在他们认识的人之间出现了一个连环杀手。
三名死者生前居住的雪松小屋酒店的工作人员也接受了警方的调查,其中就包括斯泰纳。但当时,他并没有引起警方的怀疑,因为他没有犯罪记录,而且在审讯时表现得很冷静,于是例行调查结束后就被释放了。
到了四月中旬,所有被收押的可疑人员都被排查完毕。当时,联邦调查局很自信地说,尽管没有正式提起诉讼,但他们确定嫌疑人就在这些人中间。
全国人民长舒了一口气,斯泰纳也是。
然而就在FBI做出上述声明后的三个周,第四具尸体出现了,就在距离雪松小屋酒店不远处。
始料未及的悲剧
死者是26岁的乔伊·露丝·阿姆斯壮(Joie Ruth Armstrong),出事前她的朋友向警方报告了她的失踪。
7月22日早晨,她的无头尸体在一处丛林的露营区被人发现,不远处就是一片临时搭建的房子,里面住的都是约塞米特蒂协会的工作人员,他们在这里举行一个公益活动,阿姆斯壮也是其中一员。
因为现场保护不周,电视台很快就得知阿姆斯壮惨遭斩首的消息,一时间轰动全国。据报道,死者可能在前一天晚上遇害。调查人员推测她离开大本营单独外出去看望朋友,而当她没有如约到达时,她的朋友报了警。警方在她的住处发现了她的车,车里是打包好的衣物。
一名和阿姆斯壮共事的人说:“阿姆斯壮很开朗,总是精力满满。她喜欢孩子,喜欢大自然。在过去一年,她作为协会的一名志愿者,来到约塞米特蒂,她很享受这里的宁静。”
就在她遇害前几天,她还曾发邮件给朋友,邀请她来这里游玩。她写道:“你真的应该过来看看,我希望你能够过来,我爱这里的花园和生活,这里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色。”
阿姆斯壮的悲剧使当地居民再次回忆起他们本以为能够遗忘的恐惧和噩梦。此前自信满满的联邦调查局如今打脸,他们不得不宣布重新调查这一系列的谋杀案。当面对工作不力导致新受害人出现的质疑时,发言人表示,他们已经进了全力,做了能够做的一切。
就在警方不知从何下手的时候,一条关键的线索出现。有目击者称在抛尸现场见到了一辆蓝色的1979年产International Scout 越野车。警方根据这条信息,追踪到了嫌疑车辆的车主——斯泰纳。
“约塞米特蒂杀手”
斯泰纳,1961年8月13日出生于加州默塞德。他的童年生活十分坎坷。在斯泰纳11岁的时候,他的小弟弟史蒂芬(Steven)被一个恋童癖拐走,囚禁折磨了八年。在这之后,父母因为丧子心痛,对斯泰纳疏于照顾。
1980年,史蒂芬逃出魔窟,重新回到家里。除了收获父母的关爱,史蒂芬还受到全国各大媒体的争相报道,他的故事被改编成一部小说和电影。这一切都被斯泰纳看在眼里,此时他19岁,正处在叛逆的青春期,急切渴望被人关注。
1989年,史蒂芬在一场车祸中丧生。第二年,和斯泰纳住在一起的叔叔被人杀害。在多年之后斯泰纳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时,他说他的叔叔曾经性侵过他。因此有人猜测,当年杀害叔叔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斯泰纳自己。
1991年,30岁的斯泰纳自杀未遂。1997年,他因持有大麻和甲基苯丙胺被捕,但随后指控撤销。同一年,他在约塞米特蒂公园附近的雪松小屋酒店找了一份维修工作,并住进了位于酒店顶层的一所员工公寓。除了维修电器,他还会帮忙收拾房间,做一些类似更换毛巾这样的琐事。
在同事眼中,斯泰纳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不会惹是生非、不是绝顶聪明也绝非暴力狂。在最初案发后,他作为工作人员也接受了警方的例行审问。
24日,在阿姆斯壮尸体被发现后的两天,警察将嫌疑人斯泰纳抓获。不同于之前的例行问话,这次探员们向他提出了更多的问题和细节之处,还扣押了他的汽车和背包。
包里装着一个相机、一个酒瓶、太阳花的种子、一个口琴、一瓶鞣革剂,还有一本名为《黑色闪电》(
与此同时,他的住处也被搜查。没用多久,警察就发现了证据。他们找到了杀害朱莉的刀具、带有阿姆斯壮血迹的衣服,还有一条沾染不明人体污渍的床单,也被证明属于阿姆斯壮。
此外,卡罗尔和西尔维纳遇害的509房间内的真空除尘器中检测出人类毛发,阿姆斯壮的车窗上也提取到一枚之吻,两项鉴定结果均显示与斯泰纳的DNA一致。
在重重铁证下,斯泰纳终于招认了罪行。他承认四名女子都是他杀害的,他说早在七岁的时候,那会史蒂芬还没有被绑架,他就已经有了杀人的幻想。
这三十年来,他一直都有杀害女人的想法。斯泰纳交代,所有受害者在生前都没有遭受过..待,在杀害卡罗尔等三人后,他本打算收手,直到他遇到阿姆斯壮,与她交谈后,他控制不住想要杀她的欲望。
死罪难免
2000年9月,为了避免死刑,斯泰纳的律师尝试与控诉方达成辩诉交易,以在法庭上做有罪辩护为条件换取终身监禁的刑罚,但遭到了控方的拒绝。
2002年5月,本案开庭审理。法庭上,斯泰纳以精神失常为由拒不认罪。辩护律师声称斯泰纳的家族有多年..待和精神疾病的历史,这一点在他接受审讯时可以看出,当时斯泰纳曾要求警察向其提供儿童色.作品以作为招供的条件,同时他还要求被关押在离家近的监狱。
斯泰纳的父亲也出庭作证,承认当年史蒂芬被绑架一事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创伤,一家人沉浸在悲伤中,没有给予儿子适当的关怀,这才造成今天的悲剧。
12月12日,陪审团经过商讨后,一致认为斯泰纳精神情况正常,四起一级谋杀罪名成立,判处死刑。截至2016年7月,他仍被关押在圣昆汀监狱死刑囚牢中。
2003年,受害人卡罗尔的家属将案发的雪松小屋酒店告上法庭,要求赔偿100万美元。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后,卡罗尔的家人胜诉。
是否还有同伙?
斯泰纳伏法后,一些支持联邦调查局的人站出来发言。他们表示,在破案之初,探员们曾将重心放在那些有前科的强奸犯、..交易者和暴力袭击的人,这并不是徒劳的,因为嫌疑人可能是团伙作案。
在第一起案件中,卡罗尔三人在酒店房间遇袭,虽然斯泰纳身材魁梧并带有武器,但仅靠他一己之力要摆平三个女人还是有些风险。
而且,在斯泰纳指示警方找寻朱莉尸体的那封信以及他刻在卡罗尔的旁蒂克汽车上的字样来看,他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结合以上两点,他们认为在杀害卡罗尔三人中,斯泰纳有同伙协助,案发后,同伙因为接受警方调查而被收押,于是他改为单独作案。
虽然这一说法得到了当地居民的认可,但没有斯泰纳的供词,一切都只是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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